“哪吒是嗩吶,敖丙是琵琶,太乙真人是……”
中新網(wǎng)北京3月18日電(記者 張曦)《哪吒之魔童鬧海》(以下簡稱《哪吒2》)全片快要送審前,唱作人唐漢霄接到一個電話。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快完成影片角色曲《就是哪吒》的錄制。
電話那頭,片方提出一個嶄新的需求:還需要一首片尾曲。
一天后,他交出了《在故事的最終》曲譜。
如今,《哪吒2》的票房已超150億,位列全球影史前五。兩首歌曲在音樂平臺的評論數(shù)十萬。
電影走紅后,唐漢霄的生活有改變嗎?我們和他聊了聊。

抽象的要求
對唐漢霄而言,《哪吒2》的整體創(chuàng)作都有些“抽象”。
首先,《就是哪吒》的需求最初非常模糊。
彼時,電影還未完成制作,因為是角色曲,沒看過片的唐漢霄,在溝通會上只拿到了一些展現(xiàn)哪吒精神內(nèi)核的碎片化臺詞。
其中那句“我們還年輕,不知天高地厚”一下觸發(fā)了他的靈感,開完會后他腦海里就已經(jīng)有了音符。
寫歌很快,但歌詞和錄制卻是一場漫長的拉扯。
由于這首歌出現(xiàn)在片尾哪吒、敖丙并肩同行之際,承接了整部電影的高燃情緒,如何把握情緒是非常難的一件事。
“歌詞就修改了十幾版。”
唐漢霄還記得,每一版歌詞都來回修改,詞改完后還得從演唱的角度去反復打磨,為的就是找到最貼合哪吒性格的演繹。
直到錄音前的幾個小時,歌詞才定稿。
這樣的操作,唐漢霄早已習以為常。

“你知道我第一次入行合作誰嗎?王家衛(wèi),我的偶像,他是出了名的最抽象。”電話那頭,他哈哈大笑。
2016年,唐漢霄受王家衛(wèi)邀請為電影《擺渡人》創(chuàng)作主題曲《讓我留在你身邊》。次年他憑借該曲先后提名了金像獎和金馬獎。
“抽象不是很變態(tài)地去打磨一件事,而是去探索更多的可能和邊界。”唐漢霄非常樂意把時間花在自我探索上。
《哪吒2》爆火后,他曾在多個采訪里提到自己錄制了600遍《就是哪吒》的故事,有時僅僅是一個咬字的輕重,他都要反復琢磨許久。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如果那天規(guī)定的交稿時間再晚一點的話,他可能會錄到1000遍。
“回憶起來挺開心,挺享受的。”
透明的狀態(tài)
《哪吒2》爆火后,唐漢霄的生活有了很大的變化。
邀約多了,工作更忙了。兩首歌也給他帶去了新啟發(fā)的同時,他也不斷被問:怎么就能那么快寫出來?
唐漢霄的答案很簡單:“我融入了角色。”

“我不是表演哪吒,也不是刻意去理解哪吒,而是用第一視角去體驗哪吒的快樂和痛苦。”在哪吒身上,他看到了自己一直以來非常珍惜的勇氣——返璞歸真般的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2008年《我型我秀》奪冠后,唐漢霄一度認為自己的舒適圈是幕后,遨游在音樂的泳池里,他自覺安全又游刃有余。
直到去年的第一次巡演,燈光亮起,音樂全開,掌聲雷動。那一刻他內(nèi)心重重的包袱和防備嘩的一下無意識卸掉,他突然找到了最初的自己。
其實這些年,不是沒人勸他踏舒適圈,但唯一能說服唐漢霄的只有他自己。
“小時候大家都有哪吒一樣的性格,但在長大的過程中被消磨掉了。”唐漢霄形容,那是一種透明干凈的狀態(tài),但后來被包裹上了一層又一層不一樣的色彩。
就好像他創(chuàng)作《哪吒2》的同時,也在做巡演版《深海》的改編,加上此前《茶啊二中》留下的印記,唐漢霄身上已經(jīng)有了熱烈的紅色、深邃的藍色、活潑的綠色。
這些顏色給他提供了音樂的萬鱗甲,在舞臺上時,一片片剝落,重塑成為歌手唐漢霄。
像極了《就是哪吒》里的那句歌詞:我要將那混沌的世界翻個天。

不強求的靈感
和這句歌詞一起出現(xiàn)在唐漢霄腦海里的,還有嗩吶的聲音。影片上映后,網(wǎng)友們說這是“神來之筆”。
民樂一直是唐漢霄的熱愛之一。
“我覺得國漫和民樂的適配度是極高的,特別是哪吒,嗩吶‘沖破一切的音色’與哪吒的性格很像,也是這首歌最根源的力量。”
在《就是哪吒》里,他找來了各種民樂采樣,最后請嗩吶老師去吹了一段。
除了哪吒,唐漢霄覺得電影里的每個角色都有對應的民樂。
“敖丙可能是琵琶。因為琵琶有時內(nèi)斂儒雅,但沖出來的時候,又有一股勁,還有像水一樣流動的感覺。”
“太乙真人就有點復雜,胖胖圓圓的,我覺得像中國鼓。”
唐漢霄覺得,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民樂都是流動的,美到難以具象去描述。他希望在未來的作品里,繼續(xù)讓中國元素給世界帶去“億點點”震撼。
采訪最后的一個問題是:“你怎么能一直保持旺盛的創(chuàng)作靈感?”
唐漢霄的回答十分簡單。
“不要強制自己去創(chuàng)作,越強求越不來,最好的方法就是沒有靈感,不那么著急的話,就先停下來,干干別的事兒,我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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