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們卻從廣州方面得到了最大一筆捐款,二十多萬。這全承批評家謝有順兄張羅,都是動員身邊的朋友湊集起來的。友順自己捐了3萬。他的3萬還帶了個3千的尾巴。是他一個朋友捐的,但堅持不要名字出現,就掛在謝的名下了,友順在博客中對此有專門的說明。從有順處得來的捐款中還有詩人舒婷、福建女作家林那北(北北)、青年作家張悅然等。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朋友。此外不認識、看了《倡議書》捐款的共有三位,有兩個朋友各捐了5000元,可能并不是文化界中人士。另外,上海一個IT界的朋友叫陶峰,一次來成都,我們還見了一次面,我請他吃了一頓很隨便的飯,感謝他也很慷慨地捐給這個賬戶5萬元。也就是說,捐款主要是四個來源:一是我們發起的那一筆;再是友順、舒婷他們那邊集中的二十多萬;再就是北京那幾個朋友的捐款和社會朋友的慷慨。今天,《燕趙都市報》的記者從阿壩州教育基金會拿到一個具體的數字:77萬。
每一個捐款者都拿到了基金會出具的正式發票。有兩個看到《倡議書》自動捐款的朋友,沒有地址與聯絡方式,他們的發票至今還在我手里,總額1萬塊錢。地震發生后,阿壩州除汶川外,還有茂縣、黑水、小金、松潘、理縣等多縣受災。阿壩州各級機關干部大部抽調到受災縣、下到鄉村一級參與抗震救災;留守機關的人員事務繁巨。教育局面臨災區學校損毀嚴重、大量學生需要異地安置等任務,更是人手緊缺,加上交通阻斷,我們一時間不能拿到捐款發票。后來,是我駕自家車繞道一千多公里,兩次專程去阿壩州首府馬爾康,從基金會開出發票,帶回成都;再分寄給各地支持了我們的朋友們。所以如此,因為我和阿壩的關系,理所當然由我在其中穿針引線,我只認為這是做成一件事情的因緣,是我天然的義務,而不認為是一個沽取名利的機會。
這是捐款募集與到位的情形。使我比較有心理負擔的事情是在后面。前面說過,開始這個活動時,是憑以往的經驗,這筆錢大致可以蓋兩所希望小學式的鄉村小學校了。但震后,災區重建規劃中,學校建設已經有了新的方式。質量的提高等等不講,重要的是教育布局的調整,過去那種村小基本沒有了。都以鄉鎮為單位相對集中,建中心小學。這種學校的規模一般有十幾個班,小的也有三四百學生,其中將近半數的學生在學校寄宿,幾十個教師,運動場、宿舍、食堂等等設施配套齊全,投資起碼在千萬以上。這種規模遠遠超過我們的預想。原來的想法幾乎沒有了實現的可能。
去年的8月份吧,一個志愿者團隊,在成都附近的建川博物館搞了一個針對災區小學生的公益活動,邀請了四川一些文藝界的知名人士參加,和學生共同完成不同的文學藝術活動,比如寫詩,比如做雕塑,等等。博物館館主樊建川是我和麥家的朋友,也向我們發出了邀請,一方面參觀他草創并開展的地震博物館(正式的地震博物館已在一周年祭日開館),一方面和學生一起參加這種游戲性的藝術創作活動。除我和麥家,工作并生活在成都的建筑師劉家錕、雕塑家朱成、詩人翟永明、畫家何多苓等都參加了這次活動。
其間休息時,和家錕談到了我們進退兩難的捐建事宜。他告訴我們一個信息,廣州有一家地產公司,這個公司有一個基金會,找到他也想在災區做點什么事情。他說,看看大家合力能不能建成一所學校。承他費心,和廣州地產公司方面溝通,不幾日,那邊就來了人,來商量這件事情的可行性。那時,去汶川的道路還非常艱難。是一個大雨天,我們一共開了三輛越野車去實地考察。汶川縣教育局還派了一個副局級調研員陪我們一同前往(那時該局有部分工作人員在四川財大異地辦公,主要負責安排接洽災區學生異地安置就讀等事項)。除我之外,還有廣州公司基金會的負責人及相關工作人員、家錕和他建筑師事務所的人員,另外還有幾個學建筑的志愿者,他們的意愿是如果我們建校的事情能夠實行,他們將做義工在工地負責技術監督等工作。那天是從震中映秀旁邊的水磨鎮到一個叫三江的鄉。考慮是距震中近,鄉小一點,所需資金規模相應也會小一點;第二是,距成都不到100公里,如果學校可以建成,將來再要幫助做什么事情來去方便。實地考察之后,還跟鄉政府分管教育的副鄉長和學校校長見了面,并了解了三江重建的整個規劃情況,因為學校的規模位置等也在這個規劃中間。經初步測算,要建成規劃中的這所鄉中心完全小學,資金量應在1200萬到1400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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