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腳步踢踏的騾馬,信步于斑駁的鹽道,尋跡四川隆昌縣龍市古鎮,仿佛有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古色古香的南方小鎮,誕生了一名震懾晚清政府的“刺客”黃復生。
時隔百年,龍市古鎮的風貌猶存,記者順著青石板路,找到了黃復生當年在龍市鎮的辦公地點復生樓。復生樓依然靜靜地矗立在龍市河畔,黃復生的雕像被安放在樓前,眼前的一切仿佛是時間的解碼,向世人娓娓道來它的過去和曾經。
出生亂世、投身革命的黃復生,擔任過中國同盟會四川分會首任會長。為了推翻腐朽的清王朝統治,他研制炸彈,聯合喻培倫先后暗殺清朝重臣端方、慶親王奕劻、攝政王載灃,令當時清王朝的統治者聞風喪膽。后來,黃復生與參與四川保路運動的朱之洪并稱為“巴蜀辛亥雙雄”。
如今79歲的黃三德是黃復生的長孫。說起祖父的故事,他如數家珍。在他的心中,祖父黃復生追隨孫中山先生的救國革命真理,活得轟轟烈烈、兩袖清風。
(黃復生長孫 黃三德)【同期】黃復生主要是少年的時候,他看過一些《刺客列傳》和荊軻刺秦王,所以在思想上對清政府一些腐敗的行為不滿。
【正文】青年時期的黃復生曾在瀘州的川南經緯學堂讀書, 在這段日子里,他讀陳天華的《警世鐘》、鄒容的《革命軍》,結識了包含吳玉章在內的革命黨人,萌生了推翻腐朽的清政府,拯救祖國的革命理想。
(黃復生長孫 黃三德)【同期】當時想不到很好的辦法,比較簡單的用刺客的辦法,來殺掉清王朝的頭目,辦法呢就是準備研究炸藥,當時就把他和喻培倫派到日本去學習化學,研究炸藥。當時在日本認識了孫中山先生,當時他們就組織參加了同盟會。
(喻培倫侄子 喻鐘玨)【同期】喻培倫在(日本) 千葉縣讀書,但是每一周都要必須回到東京。他和黃復生就在一起,在出租屋里,秘密地在研制炸藥,研究炸藥試驗,突然有一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爆炸了,爆炸后,喻培倫就受了傷,炸斷了三根手指,黃復生是爆炸的時候把眼睛炸傷了。
【正文】雖然兩個人都受了傷,但是他們都沒有停下研制炸藥的腳步。黃復生從日本回到四川后被推薦為四川同盟會的會長。炸藥研制成功后,他與喻培倫等策劃去北京刺殺滿清政府的一些重臣。
(黃復生長孫 黃三德)【同期】在清王朝快要垮臺的時候,就是在宣統三年,他當時就和喻培倫、汪精衛他們一起,在北京用炸藥去炸當時的滿清政府的載灃。
(四川社科院巴蜀文化學首席專家 譚繼和)【同期】當時在革命派當中,相當一部分人覺得清政府搗鬼,最好的威脅的方式,就是暗殺他的首領當權者,因為當時皇帝是六歲的娃娃,起不了作用,當時組成的是責任內閣,完全是由皇族組成的皇族責任內閣。他們想刺殺攝政王載灃,還有軍機大臣,就可以起到震懾(清政府),推動加速革命的作用。這個認識可以說在相當一部分同盟會精英里面都是這樣看的。而四川人確實最積極。
【正文】由于時機的不成熟和技術原因,暗殺行動最終失敗,黃復生等人被抓。暗殺行動雖然沒有成功,卻給了封建統治者當頭一擊。武昌起義后,黃復生等人獲釋,黃復生先后任中華民國軍政府四川國民軍總司令、代理四川省長等職務。
1927年“四•一二”政變發生后,國共合作破裂,這使一直以報效國家為己任的黃復生大失所望。他指責蔣介石背叛孫中山,破壞革命,甚至告誡自己的后輩,不要報考蔣介石的中央政治學校和中央軍校,因此也受到同僚的排擠。幾年后,中風偏癱的黃復生抱病全家返川,同時他辭去了國民黨委員職務,僅留國民政府顧問一職。
1938年,汪精衛曾約他前往南京與日本人合作曲線救國,黃復生當即拍案而起。
(黃復生長孫 黃三德)【同期】當時黃復生就當場呵斥他(汪精衛),指責說你以前和我一起謀刺攝政王載灃,當時是推翻清王朝,這些事很正義的,你的功勞是不小的,但是你現在跟日本人去搞曲線救國,你實際上就是叛國。
【正文】 晚年的黃復生雖為國民政府顧問,但一直居住在重慶郊外的鄉下。蔣介石曾派人勸黃復生搬回城里去住,或是為他修建鄉間別墅,然后再修一條專用公路。但都被黃復生一一拒絕。黃復生晚年的生活非常簡樸,住的房子也只有20多平方米。
(黃復生長孫 黃三德)【同期】他的書桌,現在叫寫字臺,靠著窗,他每天都要寫字,還有兩個書柜,整個房子還有我們吃飯,每天三餐飯都要到那個里面吃。
【正文】 晚年生活簡樸的黃復生,自己雖不富裕,但在鄉鄰、朋友遇到困難時都會想辦法資助。
(喻培倫侄子 喻鐘玨)【同期】過年過節他們都要寄錢,黃復生就是其中的一個,多少不論,少表示一種感情所在,重情,他們都重情。
【正文】在新中國成立的前一年,66歲的黃復生走完了他的一生。黃三德說,遵照祖父遺訓,他們兄妹幾個在平凡的工作崗位上,一輩子老老實實做人,無愧于心做事。為了紀念黃復生,在他的老家隆昌縣龍市鎮以他名字命名的建筑隨處可見。千年的青石鹽道與復生橋、復生公園、復生路交融在一起,古鎮飄蕩著歡歌笑語,歲月的流逝仿佛又將歷史蕩滌得越發清晰。
(攝像:馮亞濤 編導:馮亞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