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尋,遇遭閉門羹
“還是去找找,看能不能碰到他們。”父子倆上車開始尋親。張超峰糟糕的記憶狀態讓這次原本簡單的尋找變得困難重重,他和陳琳曾到過重慶這個家里,除了“洋河花園”這四個字,其他都不能確定。經過多次問詢,父子倆來到了洋河花園,這是一個建于10年前的小區,有多層也有電梯公寓,小區內又分成幾個小院,“不是電梯公寓,這棟不像,嗯,這棟好像也不是。”
一棟一棟挨著問下去,均無著落。一位大媽很奇怪地打量拎著大包小包的父子,“你們總該曉得個是哪棟哪個單元嘛,你恁個問咋個得行喲,現在大家回家就關門了,我對門住的是誰我都不曉得。”父子倆在樹林下的座椅上稍事休息。“你們見陳琳家人想說些什么”,記者問他們,兩張臉同樣顯出茫然,“不知道,我們不知道說什么。”
經過向圈內人打聽,記者了解到陳琳的家人已經搬離了這個小區,他們在距此不遠的一處樓盤購買了房產。雖然不知道見面該說些什么,張超峰父子還是決定過去一趟。新樓盤顯然沒有老小區那么好進,他們在門口就被欄住了。“你們找誰?”保安問,“找×棟的何從倫(陳琳母親)”,保安查詢業主說沒有,然后他們又說出陳琳哥哥的名字,這時走來一位穿西裝的物業人員,在詢問之后他走到遠處拿出手機,記者靠近后隱約聽到通話內容———“好,那我就說這里沒有他們要找的人”。這人隨后走向父子倆,“你們找錯了吧,這里的業主沒有你們說的人。”之后記者將聽到的內容轉告張超峰父子,兩人嘆了口氣,“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走吧。”“無論怎樣,我們心意到了”,張超峰父親這樣安慰自己。
痛苦妻子在前夫生日這一天自殺,對張超峰來說不但要承受痛苦,還要承受別人的懷疑,而他自己的腦海里也是問號不斷。從湖北老家返回北京之后,陳琳工作室的陳仲偉等兩人一直陪在張超峰身邊,“那時看到高樓,我會想,這也很容易嘛,跳下去就沒有痛苦了。”
究竟是誰在傷害陳琳
在2009年11月9日的日記中,張超峰這樣寫道:“這十天,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虛弱到幾乎沒有知覺。我知道你沒有走,這些天總會悄悄回來看我。我真的過得不好,在別人面前我不能哭,我克制,但不能哭真的好難受。這十天,我像個廢人。那天向火里投下你生前最喜歡的衣服,包,化妝品還有首飾,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從沒想過我們會有這么一天,這么殘忍的一天。這十天,太多的事像一面墻突然倒下,重重地砸向我,我想喊,可我喊不出來。”
在陳琳追悼會結束后,有媒體報道稱,張超峰不知所蹤。記者給他打電話,他說自己正在湖北老家,隨后的幾個月,記者一直與他保持聯系。張超峰堅持不接受采訪,但言語之中,可以覺察到其情緒極度糟糕,多次表露出“活下去沒有太多意義”的想法。
春節前的一次通話中,張超峰情緒有所好轉,他說自己正在做陳琳未完成的專輯,“當時只是出了EP,好多歌還沒有寫,這是我們曾經一起去做的事情,她現在不在了,我必須替她做完。如果不去做這個事情,我也不知道能否挺得下去。”后來他還告訴記者,他與陳琳家人聯系過了,知道陳琳骨灰安放暫定在清明后,“等她入土為安的時候,我也許會出來說我所知道的事情,看看究竟是誰在傷害陳琳。”
就在3月31日這天,記者在重慶采訪作協大會時給張超峰打電話詢問何時到重慶參加陳琳骨灰安放儀式,電話中張超峰還表示,可能就在4月10日左右,他還在等陳家的消息。然而第二天,記者才知道,頭一天陳琳家人已經在龍臺山陵園安葬了陳琳。對此,張超峰嘆口氣說:“也許他們有他們的顧慮吧,我能理解,但我還是要完成我的心愿,過來看一看她。”
對于未來,張超峰似乎沒什么設想,惟一的計劃就是做完陳琳最后一張專輯,“歌已經寫完了,我想把這些她生前留下的作品以專輯的形式呈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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