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22日,湖北宜昌電影院的電影海報引人注目!都Y號》12月20日零點開始在全國各大院線全面上映。據影片發行方透露,截至21日傍晚,《集結號》全國票房已近1500萬元。專業人士分析,《集結號》取得這個成績,意味著其上座率已高于同檔期大片《投名狀》。 中新社發 任衛紅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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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總是突如其來。
解放戰爭中山東戰場上這個連隊的兩場戰斗,都是這樣突如其來。開場即是一場巷戰,連長谷子地和他的110名兄弟慘遭裝備精良的國民黨軍隊的伏擊,以犧牲70余名戰士的代價頑強取勝。后來最慘烈的一場陣地戰,谷子地和他僅剩的47名戰友阻擊數倍于自己又有大炮、坦克參戰的敵軍。幾次碰撞中,血肉飛濺,英雄仆地,最后只有連長一人幸存。
12月22日晚上,我在王府井新東安影城的狹窄入口處,看到不少觀眾紅著眼睛退場。進入影廳,熱浪裹挾著汗味雜味突如其來。影片放映中,包括我在內的不少人拭淚慨嘆、難以安坐時,才明白那是震撼和激動的味道。
槍彈與血肉,戰場上最顯著的符號。影片給了這些符號以嶄新的表現,刀鋒磕碰、樓塌地裂、肉體破碎,都突如其來,直接、干脆、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立體聲渲染的隆隆炮聲震天動地,追述著60年前的解放狂飆,震蕩著當下觀眾的靈魂,蕩滌當下社會的庸俗、卑劣與污穢。
在殺傷力越來越大的武器面前,生命微不足道。在珍視尊嚴與友情的人眼里,生命偉大而崇高。谷子地的摯友和領導大烙餅說,你就像大河里的一個水滴,誰在乎你是從哪個泉眼里冒出來的。谷子地說,別人不在乎,我在乎!這簡直是二十一世紀版的個性宣言啊。個性讓谷子地堅毅到堅硬、執著到偏執,為壯烈犧牲卻因部隊整編被遺忘的戰友們,也為被當成俘虜受盡誤解的自己,得到政府的追認而頑強地尋訪。
影片在悲壯與激烈之中,跳躍性很強地轉換和穿插了幽默與輕松,最終給了大家一個如愿以償的結局。然而沉思一下,“償”了什么?知道了等待撤離戰場、撤離死亡的集結號根本沒有吹過?證明了勇士們死得其所?
當這一“歷史懸案”揭開謎底的時候,谷子地怒不可遏,因而這場與當年司號員的沖突戲非常精彩。然而其中卻暗藏著一段折斷的邏輯:即便當年耳朵被炸聾的他認可戰友們聽到的集結號而率殘部撤退,看似保全了一些戰友的生命,但卻是嚴重違背了軍令;團部沒吹集結號而自行撤退,是為了丟卒保車、斷尾自救,符合自然規律和戰爭法則,這一點,谷子地能不清楚嗎?
集結號當年沒有吹響,烈士們為了勝利血沃疆場。和平年代,遲到的集結號吹響了,那是召喚英魂的號角啊,烈士們的英靈能夠聽到、能夠完成集結嗎……
影片中,谷子地張而不狂、勇而有謀、粗亦有情的個性棱角分明。在他身上,革命集體主義與個人英雄主義高度統一,是一個雖高大全、卻有著較高可信度的人物。特別是對戰場情景的生動刻畫,讓這部作品成為一件有厚重歷史分量的作品,成為一部堪稱橫截面式的史詩作品。
回頭看,以往的國產戰爭電影大多展示領導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智慧與膽識,士兵的戰場肉搏往往是捎帶的圖解甚至是添加的蔥花。這次把鏡頭給了前線、給了陣地、給了拋頭顱灑熱血的底層士兵。兩場戰斗承載著解放戰爭三大戰役數千次戰斗的炮火,谷子地和他的百十名士兵凸顯了數百萬野戰軍的豪情。
當然,激情退去,心底沉淀下來的多是戰地的刀光劍影與驚心動魄。作品對人物內心的挖掘、對人格的塑造還顯薄弱,一些過于隨意的京腔幽默與調侃不僅無助于主人公形象的升華,反而削弱了戰火給予觀眾的沖擊與震撼?梢哉f,這部戰爭大片對戰場上的金屬硬件制造得已經十分好看,但對槍林彈雨中的軟文化,卻因主創人員的各種局限而失之膚淺。
盡管如此,這樣的中國戰爭大片突如其來,展現了我國對戰爭歷史的重新審視,嘗試從一個全新的角度描述和觀察戰爭,力圖更多贊頌低層官兵、同情個人恩怨、反映個人訴求,不僅無損于我軍偉大形象的確立,更讓人民子弟兵成為“最可愛的人”。(侯召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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