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臺中女子監獄 電網下生活的無辜幼童們(圖)
中新網4月20日電 下午四點半,高雄女子監獄的受刑人下了工,正是“放風”時間,一群人三五成群地走向操場活動。其中,大部分的焦點集中在一名小男孩身上,大家圍著他叫著“豪哥”,“豪哥”也以微笑響應,即使是監獄的典獄長,也是如此地稱呼他。
據臺灣《時報周刊》報道,“豪哥”的名字叫小豪,打從出生到現在沒離開過監獄。他今年一歲一個月大,母親犯案入獄時已經懷了他,所以小豪從沒看過高墻以外的世界。與他類似“隨母入監”情形的小朋友,在高雄女子監獄目前還有七位。
非婚生子女
小豪的母親小貞(化名),因為販賣毒品罪入獄,刑期高達八年,最快也要坐監滿四年才能提報假釋。依照規定,女受刑人可以申請“帶子入監”服刑,但幼兒不得超過三歲半,也就是說,小貞在兩年半后兒子三歲半時,小豪必須離開監獄,被迫與母親強制分離。
“我也不知道到時要怎么辦?像我們這種人,哪能想得這么遠。”小貞本來高興地逗弄著小豪,談起兒子時又滿臉落寞。問起她孩子的父親在哪里?為什么不愿意照顧他?小貞聽了不愿回答。
小貞的同學(女監中對受刑人的稱呼)說,小貞的爸爸其實還有另一個家庭,小豪是非婚生子女,自從小貞入監后也鮮少來看他,原本的家庭也不愿意接納這個外面生的血緣骨肉。
至于小貞的娘家也是不理這個活潑可愛的外孫,小貞的父親是外省老兵,很早就過世了,母親年邁也自顧不暇;兄弟姊妹不愿幫助她,家族中感情比較好的、有聯系的,在社會中也是經濟弱勢,無法幫忙。其實小貞的手足、親人也不是這么無情,只是小貞自小逃學、吸毒、犯案,他們對她已經徹底放棄,家人之間早就沒有聯絡。
小豪不是小貞的惟一小孩,小貞還有兩個比較大的,現在都在社服機構中收養,而且父親并非同一人;等到小豪年紀到了三歲半,他命運將和他的兄姊一樣,在社服機構中長大。
一家人坐牢
在監所中,與小豪感情最好的叫“阿弟”,他與小豪年紀相仿,兩人時常交換玩具,他們同樣是因為母親犯案,帶子入監的小男孩之一。阿弟長得很像媽媽,深邃的大眼看得出來是原住民血統,父親與母親同樣吸毒,同樣在高雄坐牢,阿弟順理成章也跟著入監“坐牢”。
阿弟的母親阿美(化名)說,她比小貞幸福,因為丈夫并沒有不要她和小孩,阿美與丈夫的刑期都是一年多,過一陣子一家三口出獄后可以歡喜重逢。只是兩個大人都愛玩,丈夫染上毒癮后戒不掉,妻子也跟著吸,就這樣一直進出警局多次,也成為監所常客。
別看阿美與兒子都有著壯碩的好身材,阿美因為長期吸毒,已經保外就醫多次,紅斑性狼瘡發作時,阿美曾難過地在地上打滾,阿弟也因為母親身體欠佳,加上懷孕時毒品影響胎兒,跟母親入獄時也是瘦弱又多病。
阿美不改原住民的樂觀個性說:“阿弟現在和我在里面,早睡早起,不怕沒東西吃,變得比較健康活潑哩!”事實也的確如此,剛出生的阿弟,每當肚子餓哭鬧的時候,父母都在毒害中茫茫然,吸毒的巨額花費,也讓阿弟沒有奶粉可吃。
問起即將出獄后的生活,會不會擔心阿弟又和從前在外面一樣?阿美說她決定戒毒,以后再也不要與丈夫分開了,也要拉丈夫戒毒,為了阿弟好好做人。對此,監所人員表示這是大家的期望,卻不敢替她背書,因為太多染上毒品的人,說過千百遍要戒毒的誓言。
無辜的眼神
小豪與阿弟每天早上六點就要和母親一同起床,吃過早飯后就要隨著母親到工廠上工;大部分的時間他們都在娃娃床中度過,等待母親與其它阿姨們,在休息片刻時,能夠抱抱他們一下。
獄中的小孩因為環境的關系,迫使他們變得比較早熟,無理的哭鬧對他們來說是個奢侈,也和大人一樣學會察言觀色。一歲年紀的小男孩已經知道,“穿制服”的比較“大”,可以帶著他們四處去玩,而“穿制服”的阿姨管教他們時,小朋友們也知道要比較聽話。
監所中有另一個小男孩,不但個性內向,發育也明顯比其它同齡小男童遲緩,這一點,還是監所中當過媽媽的女主管發現的。男童的年輕媽媽并不知道,因為母親并沒有足夠的知識照顧他,即使監所方面一直有安排衛教的課程。
年輕媽媽的手臂上有一條條自殘的刀疤痕,身上也有刺青,她和多數帶子入監的媽媽一樣,都是非婚生子,沒有負責的男人照顧她。社會弱勢的環境也讓她們學不會照顧自己,自然也學不會如何照顧小孩,造成小孩長大后,弱勢的惡性循環。
其實在獄中,小朋友們反而不必擔心衣食缺乏,生活也比外面正常,至少不必在毒品圍繞中成長。但獄中的小孩沒有選擇權,不能和其它小孩一樣,選擇自己生活的環境。很多次,他們和媽媽出獄了,又再回來,高墻內他們無辜的眼神,又有多少人能關愛、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