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新洲區舊街七里崗村發生血案:“武瘋子”持沖擔沿路瘋狂捅刺,導致村民4死5傷慘劇,引發了社會對“武瘋子”監管問題的深層次思考。
連日來,記者調查發現,對于需要特別關愛的精神病患者,需要編織一張特殊的“看護網。
“武瘋子”放話要殺人
據村民介紹,李仲權在家里排行老幺,上面還有4個姐姐。李仲權從小性格孤僻,長大之后性情越發怪異,并出現精神疾病的端倪。但父母心疼兒子,始終不愿將兒子與“精神病”聯系起來。
李仲權也一直沒有得到系統的精神病早期干預、治療。就這么拖延下來,李仲權病情越發明顯。
而近兩年,李仲權多次在家毆打其父母。今年初,李仲權的母親實在無法忍受,離家出走投奔在市區打工的女兒。在離家之前,母親曾告訴附近鄰居,“李仲權說過要殺人”!在家中,年邁的父親完全無法控制兒子。而村里人看到李仲權,往往都避而遠之,更無法有效進行監控。在這種“放任”的狀態下,李仲權無拘無束,甚至還跑到村外打工。
慘案發生后,各方都有深刻的反思。新洲警方表示,以前也曾遇到多起“武瘋子”傷人事件。警方處理時,如果不是特別嚴重事件,多采取調解,然后建議親屬將“武瘋子”送往醫院治療。親屬是否將“武瘋子”送醫,警方并無強制權。而派出所每年會對轄區“武瘋子”情況進行摸底,登記后上報。并向街道和所在村通報,希望大家一起監督。
但由于眾多精神疾病患者因家人隱瞞、村民不關心等原因,其情況并未被有關部門掌握。而街道、村里對精神病患者也遠未形成有效監控。新洲區政府有關人員表示,他們沒有采取強制措施管理“武瘋子”的權力。
七成患者“脫落”
“與醫護人員、治療環境等醫療資源的缺乏相比,更讓我們無奈的是眾多患者因為種種原因,未能到醫院就治。”日前,武漢市優撫醫院心理科主任霍云翔對記者說道。
霍云翔介紹,在該院門診有所謂的“脫落率”說法,即患者或家屬來醫院問診,當醫生為其出具下一步治療計劃后,患者或家屬卻一去無消息。而這種“脫落”的患者,在接診的精神疾病患者中達70%,而我市眾多精神病醫院及專科門診也面臨類似情況。
霍云翔分析,這種“脫落”現象,一方面是出于經濟原因。其次,“病恥感”也是阻撓重癥精神病患者就醫的重要因素:長期以來在社會上已經形成慣性思維,將精神疾病與感冒發燒等普通疾病分別看待。在這種社會氛圍中,精神病患者及其家屬往往都會產生自卑、羞恥感,這也使他們在就醫過程中不愿聲張,更不愿大張旗鼓地進醫院治療。再次相關部門與基層社區在監察、協助治療重癥精神病患者上的協調不力。作為距患者最為接近的組織,社區、鄉村應發揮更有效更積極的作用。但現實狀況下,這些基層組織因為人員、經費等方面的缺陷,往往無法充分發揮作用。這種現狀也導致另一個后果:重癥精神病患者康復中的重要環節——社會康復環境缺失。
可惜!
“看護網”有“斷點”
一直以來,精神病患者的治療都受到政府的特別關注。去年初,對全市低保家庭的精神病患者每人每年提供1200元補助。
據了解,我市于2007年正式將精神疾病防治工作納入社區衛生服務中心,要求每個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和鄉鎮衛生院標準化公共衛生科指定至少1名專(兼)職精防人員負責本社區的精神疾病防治工作。但實際上,市-區-街-社區,最終連接每一名重癥精神病患者,中間仍存在許多“斷點”。
據了解,一般重癥精神疾病患者初次發病后,5年內必須不間斷服藥。如果這一階段內患者再次發病,將導致終身依靠藥物治療。重癥精神疾病患者初次治療出院后,擁有良好、穩定的康復環境,不僅能有效鞏固醫院治療成果,而且能進一步化解患者病情。(記者 匡志達 秦杰 實習生 王婳歆 王麗穎 韓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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