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肅省最大的全封閉式女子戒毒隊———蘭州市公安局強制戒毒所六大隊里,記者見到了因各種原因幾進幾出這里的女性吸毒者。
13歲就吸上海洛因的雪兒,靠賣淫換取毒資。十余年間,她被強制戒毒14次,勞教3次,判刑2次;月薪近兩萬元的陽陽,光出國戒毒就戒了3回,花了60萬元,毒癮還是沒戒掉;本來已戒斷毒癮6年的一位中醫按摩師,偶然遇到一個吸毒的朋友,便又復吸了;有的戒毒人員還對強制戒毒心存不滿……
“戒毒———復吸———再戒毒———再復吸”,幾乎成為女子戒毒隊一個難以打破的怪圈。
“6·26國際禁毒日”前夕,記者來到了甘肅省蘭州市公安局強制戒毒所六大隊,對這個目前甘肅最大的全封閉式女子戒毒隊進行了采訪調查。
以娼養吸
13歲染上毒癮強制戒毒14次
“高媽媽,我又來過年了。”每年11月份,蘭州市公安局強制戒毒所六大隊大隊長高安梅,都會迎來一個管她叫“高媽媽”的熟人———雪兒,她來這里不是給“高大隊”拜年的,而是被送來強制戒毒。
雪兒,今年25歲,蘭州市紅古區人,13歲時就吸上了海洛因。十余年間,她被強制戒毒14次,勞教3次,判刑兩次。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9年前,高安梅從蘭州市刑警支隊調入戒毒所的第10天,就見到了被首次送來強制戒毒的雪兒。此后,雪兒僅在這個戒毒所就被強制戒毒達7次之多。
近來,雪兒又一次被勞教了。從高安梅的敘述中,記者了解到了她以娼養吸的吸毒歷程。
雪兒自小沒爹沒娘,被親戚收養長大,13歲小學一畢業就來到蘭州打工。因交友不慎,被人引誘開始吸毒,為了掙毒資,她開始賣淫。
那些年,蘭州錄像廳紅火一時,雪兒就是在這些場所開始“接客”,掙錢吸毒。
雪兒吸毒十余年間,先后和12個男朋友(都是吸毒人員)同居;為了“能吸上一口”,她接觸過的男人不計其數,年紀最大的70歲,最小的僅17歲。做過多少次人流,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由于長期吸毒、性生活混亂,雪兒全身是病,上次進所戒毒時已是二期梅毒,痛起來走路都不成樣子。
高安梅介紹說,戒毒所里的女學員100%有婦科病、性病、胃腸病、心臟病、皮膚病都是常見病。
通過對戒毒所里173名女性吸毒者的調查,高安梅發現,有106人是在娛樂場所做事,大量接觸社會閑散人員,其中一半以上靠頻繁更換男友換取毒資,8%的人像雪兒這樣,純粹靠以娼養吸。
白領戒毒
花巨資3次出國戒毒仍難脫癮
她,曾經以甘肅省某縣第一名的優異成績考上西北民族學院。
她,曾經在廣州市一家外企做翻譯,月薪近兩萬元,是個名副其實的“白領”。
然而,她卻因好奇染上了毒品。
她就是陽陽,今年27歲。6歲時父母雙亡,是外公、外婆把她帶大的。
“大學快畢業時,我常去蘭州一家頗有名氣的發廊洗頭,這家發廊的幾位‘大工’在廣州學藝時染上了毒癮。看他們吸,我覺得好奇,也學著吸,兩三個月后就上了癮。”在戒毒所狹小的會議室里,陽陽向記者講述了自己染上毒癮的過程。
大學畢業后,陽陽被分配到甘肅某縣民委工作,但毒癮卻日趨加重,這傷透了外公的心。于是,外公拿出60萬元巨資3次將她送到國外戒毒。
“我在印尼戒毒期間外公去世了。”陽陽傷心地說,外公的去世,讓她放棄了國外戒毒的旅程。
隨后,她應聘到廣州市一家外企做英語翻譯,月薪一萬八。“拿著這些工資,我吸得比以前更厲害了,最后發展到注射,現在我的血管都硬化了。”說著,陽陽卷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暴露的青筋和密密麻麻的小黑點。“那時,每天我至少要吸四五克,那點工資到每月的十七八號就花完了,只好向同事借錢。”
后來,在一個朋友的資助下,她到廣州市郊的一個農場戒毒。雖然每月要花近兩萬元,但效果非常好,在那里她呆了6個月。
這次戒斷后,大概保持了七八個月。一次,陽陽約上曾和她在廣州一起戒毒的3個女孩去廣西桂林玩。玩了幾天后,她們聽說柳州某縣買毒品很容易,便連夜趕到柳州,買了30克海洛因。
“我覺得要是能長期和高大隊長在一起,我就能戒掉。她不歧視我們,還總想辦法幫我們。”陽陽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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