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遭遇”業務咨詢
“你好像很喜歡笑。”還沒坐定,第五位男士就開口了,格子襯衫、細黑框眼鏡,一副辦事麻利的樣子。
“淑女應該笑不露齒是嗎?”
“啊,沒關系,笑好,有親和力。”男士一邊把手包放在桌上,一邊“安慰”記者。
“你怎么想到來這兒呢?”
“為什么來?嘿嘿,我是萬般無奈……”這位在國企工作的男士自嘲地說。實際上,在很多企業不允許員工發展“辦公室戀情”的職場鐵律下,如此誤了青春的絕對不止他一個人。“你做什么職業呢?”又是這個老套的開局。第六位男士依然沒給記者帶來期望中的浪漫、幽默。當聽說記者從事新聞出版行業,這位男士馬上放棄原來的話題,轉而咨詢起雜志刊號的申請程序。談工作、說業務,完全沒了約會的味道,這場8分鐘談話更像一次業務咨詢。
根據李如的歸納,參加8分鐘約會的人主要集中在IT、教師、會計、醫生、律師、傳媒等行業。一些人并不是來相親,擴大社交,談些業務也是一種選擇。
高潮 “大叔”奉承得不著痕跡
“那我比你大十一歲,你小孩兒來干嗎?”第八位落座的男士面泛油光,微微發福,開場白還算有創意。
嫌女人小,其實是“大叔”對記者的一種“表揚”。而把女人稱做“小孩”,則傳遞了男人的一種技巧,好似當下的韓劇,愛上“大叔”成為很流行的格式。
今天來的男士年齡集中在30到35歲,女士則是25歲到28歲。這樣的年齡杠杠源于兩年前男士的一次抗議。兩年前,8分鐘約會剛剛登陸北京。組織者將男女雙方的年齡都定在了24歲到38歲,但很快男士們就接連表示不滿:“女士的年齡太大了!”于是,俱樂部只好把女士年齡下調到現在“22歲到32歲”的標準。而在8分鐘約會的歷史上還未出現男人嫌女人小的先例。
“百分之七八十的男士都最看重女士的外形。女士最看重的則是男士工作比較穩定,其次是個性。”李如一邊笑一邊搖頭:“‘郎才女貌’說了這么多年,現在并沒有改變。”
尾聲
組織者秘授“打勾”技巧
最后一個8分鐘結束時,主持人開始回收表格。幾位女士都馬上離開了咖啡廳,兩三個男士還在根據自己的記憶在表格上打勾。
已參加過5次“8分鐘”的趙先生顯然有點失望,手里的表格一直空著:“理想的她一直沒有出現!”他用中指推了一下眼鏡,很執著地表示還要再試下去。
20張表格收齊了,在三個選項中,女性選擇“友誼”的占大多數;而男性則多勾“感情”。按規則只有選項完全吻合才會得到對方的聯系方式,所以組織者往往會提醒男會員一個小技巧,如果對某位女士感覺非常好,最好把三個選項全都勾上,這樣“不管她勾哪一個都跑不掉了。”
記者也是單身,抱著一顆誠懇的心,走進“8分鐘”。那個“中意的人”沒有出現,因此,交回的表格只在幾個“友誼”選項畫了勾。
孫博把8分鐘約會形容為“婚戀超市”。進了這個超市,有的人沒想買什么,就是來逛逛,碰到喜歡的,就拎回了家;有的人目標明確,可怎么也找不到想要的,只好空手而歸。可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記者手記
紅娘開始轉基因
快速約會(speeddate)起源于猶太人年輕的單身男女定期在長輩陪伴下見面,以避免族外通婚的傳統習慣。1999年美國洛杉磯的猶太教成員制定了游戲規則后,從西海岸傳到紐約,一批專門策劃快速約會的派對公司紛紛成立,其中以8分鐘約會最具代表性。
8分鐘約會“殺”入中國之際,網戀、同城約會、6人晚餐之類的“只愛陌生人”運動在都市也大受追捧。
交友網站:在“我要找”的搜索欄中尋找20-29歲,北京地區工作,有照片的男士,立刻就羅列出了50頁共500名符合條件的候選人。該網站稱平均每天都有50對以上的會員在這里墜入愛河。
果然,在著名的“世紀佳緣”網站注冊成功兩分鐘之后,記者就收到了第一封求愛信。
婚姻獵頭:某婚介中心獵頭部的網站上明確表示這里是“貴人們的交友社區”。加入這個社區有多貴?普通會員最低收費為6800元,而一位咨詢顧問稱到這里征婚最高費用達到65萬。到這里,只需將你對未來伴侶的期望,甚至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描述出來,其它的交給婚姻獵頭就OK了。
6人晚餐:6個陌生人圍桌而坐,如老友聚會般吃飯聊天。簡單輕松的形式對參與者來說駕輕就熟,給組織者卻帶來新挑戰:參加者的自身條件尤其是外形和談吐必須相對均衡,否則浪漫晚餐就極可能成為“壁花小姐”的不歡之筵。
主題夜店:留言板上貼滿征友信息,突然從鄰座遞過來的小紙條,撥個電話就能和那個志同道合的人坐到一起聊聊。在主題夜店的迷離燈光中,都市男女高呼要把“與陌生人說話”進行到底。
從指腹為婚、父母包辦、媒妁之言到婚介所、交友網站、8分鐘約會,夾在飲食男女中間的“紅娘”正在轉基因,她兼職相親、聊天、游戲、調情、消費……成為城市職場孤寂單身男女不可或缺的一個大“紅人”。
(來源:《北京晚報》2006年7月3日,策劃:辛宏,采寫:杜若 攝影:吳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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