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是一個重情誼愛交友的人。可是,當我離開原來生活的圈子,跨入這一幢陌生的辦公大樓時,才識得了寂寞的滋味。
大約5周后的一天,主管莎麗娜邀我參加她們的活動。她給了我一張游泳票。我欣然接過。接著,她向我要15元,我愕然……她對我說﹕“在辦公室我們是同事,走出大門我們是‘AA制'朋友。”我為自己的落伍而臉紅,付了錢后,不知怎么的,我的喜悅之情也蕩然無存。
每次用餐完畢付賬的時候,是“AA制”最精彩的時分﹕莎麗娜仔細地審計賬單后,告訴大家今天應付的錢款。大家立刻七手八腳地取錢包掏錢,接著嚷嚷起來﹕“我只有100元,給你找!”“我沒零鈔怎么辦?”……每次都是這個場景,每次總是這幾句話。
最精彩的是賬單結清后,大家不約而同地舉起手,異口同聲地說﹕“Bye bye﹗”接著各奔東兩。而每當此種時刻。我仿佛人在冰島,只覺冷冷的。
一天午餐時,瑪麗亞微笑著對我們說﹕“我邀請你們明天到我家來聚餐噢。我們也學學西式的自助餐——每人自帶一盒菜……”
第二天,我帶著一盒媽媽精心烹調的蝦仁豆腐,在擁擠不堪的車廂里,左擋右擋整整一個半小時,受盡了折磨。此時,一股怨氣自丹田直向上沖。“AA制”真能折磨人!我開始蔑視起這群錙銖必較的“AA制朋友”。她們還在愉快地談天說地,一會兒談起了慈善事業。此時,我才知道,她們熱心助貧已有三載。噢!我一下臉紅心跳,罵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后,她們成了我的良友。(來源/美國《星島日報》,作者/文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