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8日,湖南省郴州市第一人民醫院證實,其下屬單位郴州市兒童醫院使用的氧氣實為工業氧。這在當地造成了恐慌。4月9日,湖南省郴州市藥監局證實,郴州市兒童醫院曾使用工業氧冒充醫用氧為患者使用,兒童醫院1月份就被查處,然而該院二三月份仍在購買使用工業氧。目前,該院相關負責人已被停職,當地紀委介入調查。
真相總是以殘酷的方式呈現,而真相呈現之際,悲劇往往已然發生。工業氧醫用即是一例。郴州市兒童醫院用工業氧冒充醫用氧為患者使用,給患者帶來了難以挽回的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傷害。翻檢這起工業氧醫用事件,我們看到了令人觸目驚心的事實。
郴州市兒童醫院的利欲熏心,突破了良知和法律的底線。醫者仁心,而該院的職業倫理已蕩然無存,他們缺乏對生命的基本敬畏,缺乏對法律法規的起碼信仰。工業氧醫用,會對患者造成嚴重危害,輕則傷害呼吸系統,重則導致死亡,這是醫學常識。郴州市兒童醫院置患者健康和法律法規于不顧,說明在利益之下,該醫院的醫德已經淪陷。
同時,報道中提供的兩個細節讓我們看到制度的疲軟。一個是,今年1月18日,郴州市藥監局接到舉報兒童醫院使用工業氧冒充醫用氧,次日即前往檢查,發現30瓶假冒醫用氧。由此便可追問,如果沒有正義之士舉報,是否這起工業氧醫用的丑聞就無法暴露,當地監管部門的日常監管哪里去了?其實,在郴州市,醫院違規使用工業氧并非新聞,兩年前就有媒體報道過,該市藥監部門當時稱,將對各大小醫院醫用氧進行全面檢查,徹底堵截工業氧進入醫院的渠道。遺憾的是,兩年過去了,渠道并未堵住。
另一個細節是,郴州市兒童醫院今年1月份即被查處,但二三月份仍在購買使用工業氧。據報道,1月26日,郴州市藥監局向市兒童醫院下達了責令改正通知書。但從實際情況來看,收效甚微,以至于再次接到舉報。如此膽大妄為,不能不說與相關監管部門失職瀆職、缺乏監管力度和治理決心有關。如果職能部門能恪盡職守,強化日常監管,就會及時發現兒童醫院的違規之舉;如果職能部門能重拳出擊,執行到位,兒童醫院也斷不敢頂風作案。
監管稀松無力,禁令不痛不癢,懲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此狀態映襯出制度的淪陷。
如今,郴州市紀委和市檢察院已開始介入調查,相關責任人被停職。相信在公眾關注下,責任人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但如何杜絕工業氧醫用,如何拯救淪陷的醫德和制度,則更值得思索,也更迫切需要解決。
本報特約評論員王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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