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人肉搜索曝出南京市某區房產局長周久耕“抽天價煙戴天價表”,當地紀委介入調查后,網友開始搜索更多官員的穿戴,一下子曝出15名縣委書記戴著名表的照片,統統冠以“天價名表”的頭銜。但實際上,手表大都相似,從照片里根本看不清手表的品牌。繼陜西佛坪縣委書記辟謠后,吉林松原縣委書記金育輝又公開辟謠稱:所戴手表價值不足千元,并非網友所言天價手表。(12月25日《南方都市報》)
一種對網絡人肉搜索的恐懼,正在官員間潛滋暗長。因為人肉搜索正以一種掘地三尺、貼身緊盯、防不勝防的方式曝光著官員不經意間暴露出的問題信息。一發現問題線索就緊追不放,一看到疑似腐敗信息就群起攻之,把官員逼入不自證清白、不公開澄清就飽受質疑的境地。網友們從對周久耕的監督案例中受到激勵,并正將其發展為一種常規反腐方式,網友對“戴名表”、“抽名煙”、“穿名牌”、“開名車”官員的搜索興趣日漸高漲,將他們的日常穿戴置于網絡顯微鏡下仔細分析——人人談人肉搜索而色變。
一則報道見證著這種恐懼:周久耕事件后,南京官場穿戴發生了很大變化,該市房產局副局長舉著袖子說,沒戴手表了,現在看時間都是看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當地一小區業主告訴記者,以前維權時曾看見物價局局長抽的是50元一包的蘇煙,現在在局長接待室看見局長抽的是20元一包的金南京了。(12月25日《時代周報》)
面對網絡對官員的無所不疑,被懷疑戴了天價表的官員除了站出來自證清白,向公眾說清楚事實外,很難說有更好的選擇。一方面無法追究“造謠者”的責任,網友都是匿名,很難從人肉搜索中尋找到源頭。另一方面也很難將這種懷疑界定為是“造謠”“誹謗”還是公民對官員的“合理懷疑”——權力不受監督,收入不透明,公眾監督官員的途徑較少,通過官員穿戴對其進行監督也是無奈之舉,網友有充分的理由以“有罪推定”的邏輯對官員進行懷疑。
而網絡監督的群體性、匿名性,人肉搜索的無序性,加上網絡傳播缺乏法律約束,又天然地決定了這是一種精準度、公信力、權威性不高的監督方式,很容易傳播假新聞,很容易以訛傳訛、道聽途說,很容易在某種非理性的道德義憤中冤枉官員——比如連發兩起的“人肉搜索錯案”。手表大都相似,從照片里看不清品牌,就將其歸為“天價手表”了,兩位官員不得不站出來自證清白。
可以說,正是由于公眾缺乏正當的監督渠道,只能選擇以這種門檻低、不規范的草根工具監督官員,而人肉搜索周久耕的事件,又會激勵他們采用這種方式——可想而知,由于人肉搜索的精準度不高,可能會不斷有官員被人肉搜索冤枉,不斷被人肉搜索污名化,不得不站出來自證清白。
要想避免這種無休止的人肉搜索騷擾,官員惟有公開收入,讓自己的收入透明,讓自己的權力透明,讓公眾可以通過正常的制度途徑監督自己。收入也許能說明一切,能制度性地證明官員的清白。(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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