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把印度比作一頭大象是有道理的,我們走路的速度固然不如中國快,不過我們一直是在穩步向前走著”
阿賈在新德里一所大學教管理課程,已經自費訪華多次的這位印度教師,似乎總有一堆中國問題搞不清楚。“為什么北京的馬路能夠修得那么寬、那么直?你們靠什么魔法說服那些原來居住在這里的居民搬遷?”
當得知中國城市的馬路是根據市政建設設計,居民拆遷時可以獲得一筆可觀的經濟補償后,阿賈仿佛明白了,但又常常會感嘆一番:“新德里什么時候才能像北京這樣,發展的速度更快一點呢?”
在和印度朋友聊天時,雖然經常聽到他們稱贊中國的發展速度比印度快,但是從其言談中似乎還能讀出另外一層含義。
中國老百姓“好說話”
兩年前記者在新德里時,阿賈一有空就開車帶我在城市里轉悠。一次我們前往老德里,車子被堵在一條小胡同里長達兩個小時,而那條小胡同是我們前往目的地的必經之路。
“既然這條道路總是堵塞,怎么不把道路拓寬點兒呢?”面對我的疑問,阿賈開始大談中國和印度的差異。原來,政府早就計劃把這條小馬路周圍的商店拆掉,但由于擁有這塊土地所有權的居民都不同意搬遷,法院判決居民勝訴,所以拓寬馬路的計劃只能不了了之,人們只能每天繼續忍受長時間的塞車,誰都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唉,這件小事就能看出為什么印度不如中國走得那么快了。”阿賈的感嘆其實代表了很多印度人的想法。他們一方面為拆遷戶的權益得到法律保護而欣慰,但同時也覺得,在涉及具體事情的時候,印度人不像中國人那樣“好說話”,這就造成很多事情都卡在細枝末節上,從而導致經濟無法快速推進,畢竟很多事情,沒有老百姓的配合是無法完成的。
不解中國農民工為何受歧視
與中國一樣,印度也是個人口大國,城鄉差別和貧富不均現象同樣突出。桑吉夫是一位研究中國農業問題的印度專家,他曾于去年在中國農村就鄉鎮企業發展進行過田野調查,對于中國農民工的地位問題,他曾向我表達過憂慮。
“在中國,雖然政府正在采取各種措施,但是中國的農民工仍然受到各方面的歧視,說到底,城里人還是看不起農民工。”桑吉夫似乎有些憤憤不平。
與中國的“農民工”稱謂類似,印度把涌入城里打工的農民稱作“移民工”,他們選擇在什么地方生活和工作完全是自己的權利,沒有任何人可以干預。“任何人都不敢忽視和藐視他們。”
的確,記者在印度工作期間,看到很多印度進城打工的農民,他們雖然在生活上與城里人有著天壤之別,但看上去好像沒有什么精神壓力。
憂心忡忡的桑吉夫還不忘給中國農民工問題開出了自己的藥方,“政府的最終目標應該是創造一種農民不會再考慮外出的環境,比如通過促進鄉村企業的發展,以及在鄉村創造更好的基礎設施來解決農民工問題。”
社會保障任重道遠
其實不光是農民工問題,前些日子,印度一家報紙還發表了印度記者撰寫的訪華觀感。這位記者造訪了在中國的一家印度餐館,見到店里的幾名中國雇員后便問印度老板,“你每個月給她們多少薪水?如果她們對你給的薪酬持有異議會怎么辦?”
印度老板的回答讓記者大吃一驚:“如果她們不滿意就只能回到河南農村,因此她們不會提出不滿,相反,如果我對她們不滿意可以隨時解雇她們。”這位記者在隨后的報道中,發表了自己的感慨:“私人老板可以任意將一個工人解雇,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
后來,筆者就此采訪過一位印度經濟學家,他在從制度層面做出解釋后,也提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就是過于嚴格的管理,已經影響到外國向印度勞動力密集型行業的投資。“我們也想像中國那樣發展勞動力密集型的制造業,但是這只能一步步來。”該專家表示,很多人把印度比作一頭大象還是有點道理的,“我們走路的速度固然不如中國快,不過我們一直是在穩步向前走著。”(唐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