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方會談已經舉行了5次,期間走走停停,一波三折。第五次第二階段會議也因朝美金融問題無果而終。可喜的是,經過40多天的穿梭斡旋,六方終于就復談達成一致,并把開幕時間定在了2月8日。
本次會談能啟動,主要動因是美國,關鍵動因是朝鮮,輔助動因是中韓俄。因為各方雖然各有算盤,為了本國的戰略利益,也只能選擇復談,美朝兩國尤其如此。
——首先從美國方面看,選擇與朝談判已成無奈之舉
原因一是,對朝制裁很難奏效。因為朝鮮經濟不是外向型的,其外貿規模甚小,即便是切斷所有的外貿渠道,朝鮮也仍然可以“戰時供應體制”艱苦度日,90年代的“艱苦行軍”就是一例。其實,美國從上個世紀50年代起,就一直在制裁朝鮮。但朝鮮并沒有崩潰,反而學到了應對制裁的經驗,提高了其抗壓能力。這一事實提醒了美國,解決朝鮮問題只能依靠和談。
二是,朝鮮核試后,美國已無法對其定點打擊。因為這將造成核污染,嚴重影響盟友及駐日、駐韓美軍的安全。更重要的是,當前美國深陷中東不能自拔,已經沒有精力同時開辟中東和朝鮮兩個戰場。正因如此,就連曾主張打擊朝鮮核設施的美國國防部長羅伯特•蓋茨也明確主張,要通過外交渠道來解決朝核問題。
三是,布什想在朝核問題上尋找突破口,減少國內外對其外交政策的質疑。
四是,美國中期選舉后,強硬派地位下降,對話派影響力增強,受其壓力,布什政府也只能傾向復談。
——其次從朝鮮方面看,為了保護國家的戰略利益,也必須選擇復談
第一,可以緩解制裁壓力,營造發展經濟的寬松環境。因為在核試之后,朝已把“建設經濟強國”視為“迫切的要求”,故需要通過復談來構建穩定的國際環境。第二,可以把復談作前提,敦促布什接受朝美直接會談,改變其拒絕與朝直接談判的歧視政策,推進改善朝美關系的進程。第三,通過復談,還可驗證美方口頭承諾的真偽。兌現時,朝可獲得相應補償,不能兌現時,便可繼續推進核計劃,一舉兩得。第四,復談能營造和平氣氛,可為重大節日獻禮。今年是金正日委員長正式就職10周年紀念日,2月16日是他的65歲誕辰日,4月15日還是朝鮮國家主席金日成誕辰95周年紀念日,為迎接這些重大盛事,朝鮮也需要通過復談營造平和的內外環境。
——另從中韓俄日方面來看,出于求穩防打的共同利益,也需要推進六方會談復談
為此,各方之間、同朝美雙方之間,曾進行了多次接觸和斡旋。特別是中國,在其中做了大量的促談工作。可以認為本次會談的成行,即是朝美戰略選擇的產物,也是中韓日俄維穩求安的產物。
目前還很難預測會談的具體成果,但從各方與會代表的發言來看,普遍對這次會談持有比較樂觀的看法
因為近來布什和賴斯在對朝態度上已轉為靈活,不再反對朝美雙邊會談和金融會談,這就減少了朝鮮拒絕討論核問題的障礙。而且,朝美在柏林會談上已經就本次六方會談所要討論的問題進行了協商。據悉,雙方的看法已有所接近,這等于為本次會談奠定了潤滑的基礎。據此,如不出意外,本次會談應該有所進展,至少也應該由“口頭承諾”轉向“實際行動”。
美國為了分階段解決朝核問題,曾提出過一個妥協方案,建議朝鮮中止5MW反應堆、允許國際原子能機構進行核查,并要申報核項目內容,實現棄核。作為回報,將對朝提供經濟支援和人道主義支援,并提供安全保障和簽署結束朝鮮戰爭的協定等。據外電透露,朝鮮似乎有意在考慮先凍結核實施的措施。如果復談能有所進展,與會各方可能還會就舉行外長會談、組建5個工作組問題進行討論。
不過,核問題關乎朝鮮的核心國家利益,面對當前復雜的國際形勢和朝鮮所處的不利環境,朝鮮可能不會同意棄核,對待履行初級階段的棄核措施,也會慎之又慎,并會有別于其他各方的想法。比如在棄核范圍方面,朝鮮可能只會同意放棄核項目,不會同意放棄“核武器”;在處理核設施問題上,美方希望徹底廢掉寧邊原子能反應堆,而朝可能只會同意“先凍結”;在補償問題上,朝鮮的要價也會高于日內瓦核框架協議的水平。
再有兩天,第五輪六方會談第三階段會議就要開幕,我們期待它能結出碩果,并能成為履行“9•19共同聲明”的起始點。(于美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