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賣出”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大：去年，紐約收藏家法伯把他1995年開始收藏的一批中國當代繪畫賣出，獲得的巨額收益曾經引起廣泛關注，而今年，紐約的另一個收藏基金埃斯特拉要把兩百多件中國當代藝術品通過拍賣會出售，這個更大規模的行動似乎已經按下了當代藝術品市場金錢游戲的“旋轉鈕”：一方面，有人認為在這個價格高峰賣出可以獲得最大的收益，另一方面，更多的人可能已經在盤算高山后面是否就是深淵。

　　過去四年瘋漲的中國當代藝術市場似乎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法伯這些比較早期的海外收藏家進行批量的賣出，顯然是認為目前價格也許已到了高點。聯系到全球藝術品市場，今年似乎也是一個轉折點：過去三年來關于全球藝術品市場的消息差不多都是好消息，總是一個又一個價格記錄在誕生。雖然，價格不斷走高的過程中一直伴隨著懷疑論的聲音，可每年春秋的拍賣結果每一次都讓“看多”的人得意。而現在的情況似乎有了不同，懷疑論再次開始占上風，一方面，去年以來美國次級按揭貸款危機引起的金融動蕩成全球事件，經濟學家紛紛爭議全球經濟衰退的可能，而這也引起藝術市場上因此擔憂和騷動———雖然藝術品市場和整體經濟運行并不是直接同步的關系，但是在可以預測的范圍內，至少那些在藝術贊助方面向來花錢大方的銀行可能會大大縮減他們的支出，而股票市場的動蕩也會影響到依靠金融業致富的收藏圈新貴們握錢袋的手和進行決斷的信心；另一方面，隨著藝術品高價時代的來臨，也讓收藏乃至投資的成本直線上升，讓人們不得不更加謹慎。

　　如果仔細分析的話，過去幾年爆出的各種成交紀錄中有相當多的可操作因素存在。不僅在中國市場上常有，海外拍賣會也不例外，如去年以高價買下法伯收藏的中國當代藝術品的買主之一是他的女婿，而美國當代藝術家杰夫·孔斯的雕塑作品以2356萬美元成交價創造了在世藝術家作品的拍賣世界紀錄，可是有報紙卻透露花重金買下這件作品的是高古軒畫廊的老板，而這個畫廊恰好是紐約經營杰夫·孔斯作品的畫廊之一，這種“利益相關方”的交易讓藝術品市場蒙上了重重迷霧。

　　不過，即使藝術市場的冰雪風雨在今年襲來，因追逐欲望而生的迷霧也并不會就此而消散。

　　□周文翰(北京 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