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可不可以理解成,市場信心沒有恢復的主要原因不是因為金融領域的問題,金融領域的救市政策已經開始出現效果了,主要的擔心還是來自于對實體經濟的擔心,恰恰這場危機讓很多實體經濟企業早就積累下來的惡習,在同一時間下爆發了,像一場病毒一樣,降低了人的免疫力,人的各種各樣的毛病都會在這個時候顯現出來了,所以才會有波音的罷工和通用、福特的危機。
李稻葵:完全可以這樣講,市場好的時候,通用的產品不行,大家可以容忍,一些美國消費者愿意買它的,市場好的時候,工人也許可以接受高一點的獎金,勞資關系還可以維持。但是經濟出現困難的時候就維持不了了,這次金融危機有一點還遠遠沒有結束,就是短期信貸市場,當時鮑爾森為什么這么著急,為什么跑到國會山跟議會的發言人跪下來求他,通過七千億的法案,原因就是他看的是信貸市場,信貸市場短期的七天之內的企業之間的大機構之間的借貸還沒有恢復,這個利息率還是非常高的,還遠遠高于美國國債的利息率。
這個方面,美聯儲最近有一個措施,非常值得我們注意,美聯儲直接入市,直接用自己印出來的鈔票買大公司發行的短期的商業票據,也就是說美聯儲直接印鈔票了,把自己當成了直升機,直接灑鈔票,著急了,最后一招了。
主持人:我們電視機前的觀眾們最關心的是這場危機能持續多長,剛才普華永道前CEO說他的判斷會小于四年,可能會兩三年、四五年的樣子,我知道作為經濟學家是非常難預測的,但是您怎么看這個事情?
李稻葵:我覺得首先要搞清楚定義,我腦子里的金融風暴也好、金融危機也好、金融崩潰也好,我是這么定義的,它的表象是什么呢?是一系列的金融機構破產,從而帶來的短期借貸市場的崩潰。如果把這個定義成金融危機最核心的話,我個人預計七千億美元的救市方案加上美聯儲上萬億的直接印鈔票的措施,基本上應該能夠在三個月到半年之內,穩定住美國的金融市場。但是穩定了金融市場不等于美國的實體經濟不會進入衰退,恰恰相反,我個人認為美國的實體經濟應該會進入一個比較短暫的、比較溫和的,但是時間非常長的衰退,恐怕長達五六年甚至十年。
主持人:李老師,現在大家非常關心的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場危機當中,在全球救市的集體行動當中,中國究竟應該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李稻葵:我覺得應該把自己的事情干好,這個叫守,先把自己的地盤守好,怎么守好?首先國際經濟出現了沖擊,國際經濟衰退遲早來到,所以我們的進出口肯定會受到沖擊,所以要不失時機,一定要啟動自己的內需。怎么啟動內需,一定要有公共財政的支持,公共財政要有新的思維,說得很明白,現在這個情況,百姓不敢消費,你不能強迫百姓消費。要改變百姓的消費是很難的,等于改變一個文化,企業投資已經非常高了,每年占GDP的43%,投資上不去了,怎么辦呢?只有由政府消費,有人說了,政府消費以后會出現赤字怎么辦?這個不要緊,出現赤字以后,若干年以后你可以通過國有企業的部分的減持來彌補。
主持人:這部分是守的話題,保持中國經濟平穩、快速發展,攻呢,現在也許我們應該采取以守為主,攻防結合,攻還有一個有意思的現象,當冰島這些國家出現國家破產的時候,我們有沒有可能收購這些國家的資產,特別是能源型的資產,哪怕是租賃這些能源資產,我們現在確實是一個極度需要能源的國家。
李稻葵:對,守還有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地方是什么呢,就是一定要防止當美國和西方的金融市場穩定了以后,我估計大概六個月左右,穩定以后有可能我們的錢就出去,沒有組織、混亂地出去抄底了,這個時候資金如果跑的話,會出現問題,所以守一定要做好。攻,像冰島這樣的國家,我們當然應該協商,本著合資、合作的態度幫他們解決問題,去搞一些企業合資,但是千萬要注意國際上的策略。另外,攻,還很重要的是美國,多跟美國多打交道,在外交層面多協商。
主持人:李教授,這場危機,老格林斯潘說是百年不遇,很多人都說在我們有生之年可能也只會發生一次,既然是這樣的情況,有危機也必然有機遇,我們中國怎么能抓住其中的機遇,確保我們下一個三十年的經濟也能像現在一樣持續穩定增長。
李稻葵:這個問題問得非常非常關鍵,既然是百年不遇的,我們必須本著如何保證未來三十年,中國經濟能夠完成從一個落后的經濟變成一個富強的經濟的歷史過程,還需要三十年,那么我個人分析,未來三十年對中國經濟的最大沖擊還是來自于西方國家、發達國家的金融界,而發達國家的金融界主要是一批金融機構,我個人認為應該緊緊抓住這次歷史機遇,不是為了賺錢,不是為了抄底。
主持人:但是我們很多經濟學家包括學者都在說這是一潭渾水,現在抄底,風險非常大,但是同時我們也確實看到日本一直在抄底,到底是我們沒有做好準備,因為日本可能早有準備,早就開始做凈值調查,早就開始相機而動,現在機會終于來了,我們有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
李稻葵:我的概念不是抄底,不是賺錢,我的目的是說撒開了平均式地去投資,總有若干主流的金融機構是會生存下來,如果在主流機會里三到四個,我們有1%到5%的股權的話,我們就有知情權了。未來如果金融經濟開放了,他們想來炒作人民幣的資產,我們事先知道,甚至可以有控制權,這對中國經濟未來發展至關重要。
主持人:昨天我和一位商業銀行的領導探討這個問題,他認為從操作層面來看,這對中國的商業銀行來說還是非常困難的。
李稻葵:對,所以我說這不是一個商業行為,是一個戰略行為,這個行為不應該由個別的商業銀行來做,可能需要由某些中介機構來做,甚至于在海外注冊一些機構做這個事情,這個事情是一個戰略性的,保證未來三十年的中國經濟平穩發展的,也可能會損失一些錢,但是這個是小錢,18000億的外匯資產虧個一百個億,值得,大家如果能夠獲得若干金融機構的知情權甚至于控制權的話,非常值得。
主持人:這里當然還有一個時間窗口的問題,如果決策做得不夠迅速,這個時間就過去了,等我們最后下了決心去買這些資產的時候,這些機會可能被日本或者其他機構拿走了。是不是存在這種可能?
李稻葵:最好的辦法是不要等時間,我看不準,但是我從現在開始,我分五批,每一個星期、每兩個星期我進一次,而且我打開了投,我二十個主流機構我一點一點投,但是并不是賭博。
主持人:也有很多人擔心說,美國人實際上最聰明的,現在讓你便宜地買過去,將來他會逼你更便宜地賣還給他,就像美國人曾經向日本人買洛克菲勒一樣。
李稻葵:還是那句話,不可能美國所有的金融機構都同時金蟬脫殼,不可能全部跑掉,我是打開了投,整個金融,把金融指數拿過來看,分期分批全面來投,總能逮住幾個重要的金融機構,而且不僅是入股,今后我們還要考慮培養一部分的經理,培養一部分的中國的政府的官員,逐步逐步進入他們董事會,逐步逐步地來獲得知情權甚至控股權,這是一個戰略的措施,不是為了賺錢。
主持人:還有輿論壓力的問題,現在很多人看到,覺得目前在短期內沒有掙錢,是不是我們應該用一個更長遠的眼光看這種大的投資,不能看投資之后,幾個月或者一年兩年是否掙錢,這種投資我們還要看十年二十年以后才能來判斷這個投資是否是明智之舉。
李稻葵:是的,而且這個要和投資機構的融資結構結合起來,目前我們中國的融資結構還是比較奇怪的,資產是美元的,負債是人民幣的,給自己套上了一個枷鎖,這個我想暫時放在一邊,另外還要再創造一些新的投資的機構來完成整個任務。這是一個很值得探討的一個話題,一個非常必要做的事情。
主持人: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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