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周的輿論聚光燈下,無論是區域經濟動態,還是資本市場板塊,被照亮的都是“中國西部”。在西部大開發的戰略圖譜上,2010年正是承上啟下的關鍵年。下半年以來,隨著成渝、新疆、內蒙等相繼出臺區域規劃,“多點開花”格局也確實演繹出了“東西平衡”的版本。
而除了圍繞是否成為“縮小版刺激計劃”的爭論外,受到學術機構追捧的“經濟區”提法又牽出了另一個問題:全面隆起的“經濟區”如何告別紙上談兵?核心輻射、分工互補、互惠共贏這些理論沖動能否擺脫實踐阻力——或許成了政策落地后的一大懸念。
規劃思路:劃地為圈
記者注意到,除了“十一五規劃”中提出的成渝經濟區、關中-天水經濟區、北部灣經濟區外,下一階段的西部開發區域規劃中還將呼包銀經濟區、蘭西格經濟區、新疆天山北坡經濟區和陜甘寧經濟區作為新培育的經濟增長帶。這就意味著,僅西北地區而言就將密集涌現5個經濟區之多,還不包括寧夏沿黃等省域經濟的增長點。
據悉,今年的全國“兩會”上,由全國工商聯提交的《關于建立“蘭西銀經濟區”進一步推動西部大開發的提案》還提出,將甘肅、青海、寧夏三省聯合,突出農牧業、礦產和綠色能源等優勢。那么,這種“劃地為圈”的區域聯動思路對于以采掘和原料工業為主體、產業鏈條較短、結構較單一的西部地區究竟是否適宜?
“核心輻射、分工互補這些概念在現在西部一些經濟區構建中可能還用不上。 ”針對上述疑問,華東師范大學國土開發與區域經濟研究所所長曾剛在接受采訪時表示,相比長三角、珠三角、環渤海等地區清晰的依托流域經濟為基礎的構建思路,西部經濟區主要為了弱弱聯手。“西部搞經濟區與東部有差別,西部首先考慮的是太小的城市不能激發出增長潛力的問題,所以將主要城市串聯起來,對外形成招商引資的合力。 ”
城市圈:弱弱聯合
據觀察,呼包銀經濟區以串聯內蒙古自治區首府呼和浩特市與寧夏自治區首府銀川市為主線,蘭西格經濟區則以串聯甘肅省省會蘭州市與青海省省會西寧市為主線。以首府、省會為區域主軸可以延伸形成輻射圈,再以此形成城市合作發展帶——這已是擺上案桌、顯而易見的發展思路。
“以蘭州、西寧為中心劃分的城市圈區域內已形成了相當規模的基礎設施條件,蘭州、西寧城市圈范圍內又集中了甘肅、青海兩省的主要工業和商業城市,已經形成初具規模的現代化工業體系,”蘭州商學院教授郭明霞表示,這一獨立的區域地理單元是隴海線、蘭新線、蘭青線、包蘭線的交匯,可以帶動兩省份境內多個地級市發展。
曾剛則認為,從產業角度看,西部經濟區可以形成財富流通、統籌開發的企業模式。他告訴記者,西部是資源 “倉庫”,但鑒于加工工業不夠發達、物流受制于區位屬性、領導者意識不夠開放等原因,至今很多地方仍是小農經濟的規模。“東部經濟區是為了在產業鏈的不同環節進行互補,但化工、鋼鐵這些產業無法再細分,西部城市連起來可以成立一些跨省的大公司,改變固守 ‘一畝三分地’的現狀,再由中央給扶持政策,解決區域資源互動的問題。”
實踐難點:行政壁壘
不過,記者也注意到,由于西部土地幅員遼闊,城市分布相對稀疏,所以這樣的串聯多是跨省份的,這就難免遭遇如何突圍行政利益糾葛的問題。此前,同樣牽扯多省在內的環渤海經濟區也被指有“只是傳說”之嫌。 “現在上升到國家戰略的層面,也是想要施與一種外部行政力量,由更高層面的上級政府發出號令,來克服省內條款分割的問題。”在曾剛觀點看來,如果在國務院內設立專項辦公室將是有益的探索。
據中國科學院地理科學與資源研究所分析人士分析,目前地方政府合作的組織形式還比較松散,缺少制度化的議事程序和功能性的組織機構, “以陜甘寧經濟區為例,處于省級毗鄰地區,遠離各自所在省區的政治、經濟、交通中心,區內綜合交通樞紐程度低,各城市均有豐富的礦產能源、紅色旅游資源、特色農業資源,但由于聯系不足,發展的規模化優勢和集約特征未得到體現。”
此外,記者還了解到,地方政府橫向合作的法規也處于缺失狀態。從目前的憲法及地方各級人民政府組織的法規來看,相關法律法規只對從中央到地方各級政府相應的行政管理職能及權限進行界定,而對中央政府及各級政府在跨行政區域處理經濟事務時的角色,以及地方政府在建立橫向合作機制中的權責問題等都沒有涉及。(勞佳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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