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渥太華十二月一日電題:加拿大自費留學生的酸甜苦辣
作者蒲力
留學異國的孩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讓無法控制的父母牽腸掛肚。最近發(fā)生在加拿大的連續(xù)多起留學生命案,令留學生父母們更加憂心忡忡。
不久前,加拿大多倫多警局證實,“中國留學生唐文峰謀殺案”的疑兇吳輝已在中國被扣留,這是今年連續(xù)多宗中國留加學生遇害案中唯一找到疑犯的。而另外一宗殺害武漢籍陶林、廣東籍呂震宇和北京籍趙巍的案子,現(xiàn)在尚無進展。
中國駐加拿大領事館官員說,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nèi)連續(xù)發(fā)生多起中國留學生命案,這是非常少見的。
高中畢業(yè)就被父母送到蒙特利爾、后又轉(zhuǎn)校到渥太華學習的小青說:“自從發(fā)生這些案子后,我媽幾乎每周給我打電話,總怕我不聽話”。
今年二十一歲的小青已來加四年,今秋剛?cè)氪髮W。她回憶說,自己剛來那兩年,簡直不堪回首,語言不通,舉目無親,整天像丟了魂兒似的。雖然有一個父母的朋友在附近關(guān)照,但她仍然十分孤獨。她明白,父母花錢把她送出國很不容易,應該珍惜,但就是靜不下心來學習。為了入鄉(xiāng)隨俗,她又是染頭發(fā),又是買新衣服,或者和新朋友聚會逛街等等,錢很快就花完了。最要命的是,這些都未能彌補心中的空寂。
后來,父母的朋友移居另外一個城市,她失去了最后的支撐。在網(wǎng)上,她先后認識了兩個男朋友,交往幾次,感覺不好,而且家里又反對她交男朋友。最后,她還是背著父母,和一個有家室的中國移民同居了。在她看來,父母除了給錢,其它什么忙也幫不了,同居的男友倒可以在學習上幫她一把。小青深知父母給自己投入的不僅是金錢,還有感情和后半生的期望。但是很多難題并非她的能力可以解決,所以她常常陷入痛苦和自責。
像小青這樣來自中國的自費小留學生,其人數(shù)這幾年在加拿大成倍遞增。據(jù)加拿大駐北京使館簽證處提供的統(tǒng)計數(shù)字顯示,截至今年八月中旬,該處共收到學生簽證申請一萬二千份,相當于去年全年申請的總和。另據(jù)加拿大移民部介紹,今秋進入加拿大各級學校就讀的外國留學生共有八千多人,來自中國的就將近五千。隨著美國收緊學生簽證政策,加拿大敞開大門吸引留學生。目前,在加拿大留學的中國學生總數(shù)已達三萬人。人們相信,這一數(shù)字還會大幅上升。
留學已兩年半的張果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記者說,為了讓孩子留學有成,家長首先要為孩子選準一所正規(guī)學校,而不能認為只要送出國門,孩子的英語就一定學得好。他的一位朋友是從云南來的小留學生,父母提供了五、六十萬元人民幣的擔保金后,高興地準備“來加拿大上大學”,但他一入校,就失望起來——校舍比想象的差遠了,還不如他家鄉(xiāng)的中學;而且,學校里也沒什么可學的,來了一年,他連一句完整的英文也不會說。因為,他的生活圈子主要還是由中國人組成的。
據(jù)報道,多倫多目前有二、三十家招收中國大陸小留學生的學校,每年招生人數(shù)可達千人。這些學校的教學質(zhì)量良莠不齊,有的學校甚至僅租兩三間教室,在中國招上幾十名小留學生,就開班上課。
一位滿臉稚氣的王姓女同學來加拿大兩年半,現(xiàn)在竟自稱已經(jīng)進入“中老年”。她解釋說,生活起居一切自理,語言不通,還要找房子、找工作、擔心學業(yè),自己要承擔所有困難,倍感艱辛。在生活的重壓下,她已經(jīng)把自己當成單身女人,而非一個小留學生。
有人認為,二十歲左右的自費留學生在加拿大究竟如何生活,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他們的朋友圈子。多倫多華文報紙的記者采訪了正在一所大學預科班就讀的福建留學生陳春,他說,我們畢竟感覺太寂寞了,希望消遣,渴望刺激,吃喝玩樂的情況非常普遍。來自沈陽的留學生李彤說,父母大多不了解孩子們的朋友圈子。朋友們出去玩的時候,經(jīng)常一塊喝酒呀,跳舞呀,沖動時也經(jīng)常打斗。不過,陳春說,留學生中好學生還是很多。
在渥太華阿爾岡昆學院讀書的一位來自北京的留學生說,周圍的中國留學生普遍比較踏實用功,也很少惹是生非,每周按時上課,只有周末出去玩,交朋友一般都找有共同語言的同學。他覺得,或許渥太華沒有多倫多、溫哥華繁華,誘人的東西少一點、安全一點。不過,人間沒有世外桃園,犯罪無處不在。留學生們都知道,如果遇到特殊緊急情況,應立即向警局求助,也可以找就近的中國大使館。